一上班,主任就打电话,让我去她办公室一趟。
果不出所料,刚推开门,就看到高傲的苏玉清主任那张怒气冲冲的脸。
她用纤长的玉指捏着我昨天交给她的策划预案,眼睛里写满了不屑:“这就是你的预案?一点创意都没有,简直就像幼稚园小朋友做的作业。我真不敢想像,你在学校里的那些证书是通过什么途径得到的!”
什么途径?我今天的成绩是全是靠自己努力得到的。除了你苏玉清每天横挑鼻子竖挑眼,哪个人不说我是“才女”?
委屈的眼泪在眼眶打转,但为了饭碗,我还是不得不做出一幅虚心的样子,低眉顺眼地听着她无理的“点拨”。
拿着预案灰头灰脸地走回自己的座位,同事们围上来,关切地问我是否在某方面得罪了苏玉清,她总是想尽办法找我茬。
我叹口气,心里亮如明镜:还不是那次酒会惹的祸。
在公司欢迎新员工的自助酒会上,总经理郝凯的出场引起了一阵不小的波动。
挺拔的身材,俊朗的面容,像一缕清风,吹得我一阵的眩晕。
用眼睛的余光偷偷看去,我捕获到他充满魅力和诱惑的清晰圆润的唇线,正是我所痴迷的性感嘴唇。
就在我想像着吻上这样的唇会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时,他竟然笑眯眯地走近我:“你就是欧阳梅吧?听说在学校时就频频获奖。来到我们公司,希望能见到你更多的杰作。”
他的气息在我的耳边抚过,我的脑子变的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
女人是世界上最虚荣的动物,一句的赞美就往往会让她忘记自己是谁,更何况这赞美来自郝凯这样的倾城俊男?
我只记那天葡萄酒染红了我的双颊,我笑靥如花,忘乎所以,却忽略了顶头上司苏玉清在暗处恨的咬牙切齿。
后来才知道,郝凯和苏玉清的关系很暧昧。
苏玉清迟迟不肯恋爱,一个最主要的原因是对郝凯的迷恋。
但是郝凯有家有室,如放古代还可以给她一个侍妾的身份,可是在法制国家里,她只能苦等郝凯良心发现,离婚娶她。
公司里没有人知道郝凯是如何想的,反正郝凯似乎没有离婚的打算,据说他的一切是岳丈所赐,江山与美人之间,像他这么聪明的男人,自然分得出轻重。
有时候,看着心事重重的苏玉清,我都有些于心不忍。
这么简单的道理,她这样冷静睿智的女人,怎么就看不透?
她应该把心思放到如何说服郝凯的太太大发慈悲放手的大事上,而不是跟我这样一个被仅仅被郝凯夸过几次的女孩子过不去。
有时候,真想过去坦诚地告诉她:郝凯这种男人,我只会欣赏,不会下手,因为我清楚自己身份。请不要把我当作假想敌来浪费精力。
算命先生说我今年会走桃花运,但我做梦也不会想到捧着桃花含笑而来的会是郝凯。
几次偶然相遇,早已将他的心思一目了然。心里本能的抗拒着,可还是涌起了一丝小小的窃喜和得意。
我喜欢每次被苏玉清为难后郝凯投过的爱怜的目光,就像凉凉的秋天里,不小心寻到一块撒满阳光的地带,那种温暖一漾一漾地就在全身扩散开去。
同时我不得不承认,没有坚决地拒绝郝凯,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有一种报复苏玉清的心理在作怪。
生日那天,意外地收到一根白金项链,细细的链子下缀着三个刻着缕空花纹的小环。
郝凯说他知道因为他的一次不经意表扬,引来了苏玉清对我的一次次刁难。一个小环,代表一个字,合在一起,就是:对不起。
郝凯的脸上写满了忧郁,这个中年男人,在褪去人前华丽的光环后,把他最无助和柔弱的一面展示到我面前。
他讲苏玉清像我这般清如莲花走进公司时,他相中了她的聪慧和能力,所以对她重点培养并委以重任。
虽然夫妻并没有什么感情,但为苏玉清这样一个易怒易疯的女人,他真的感觉不值得。
他认清她后,想离开,但是毕竟爱过,又不忍心伤害她,所以只能忍受她一天天的苦苦相逼。
说话的时候,郝凯的眼睛一片潮湿,我的心里隐隐升起丝丝的疼痛,谁说男人永远是强者,有时候,他们也脆弱的不堪一击。
和郝凯接触越来越多,听到关于他内心的苦闷也越来越多。
一本书上说,男人如果喜欢在一个女子面前展示柔弱的一面,那说明这女人是那个男人心中最真的红颜。
那么,我算是郝凯的什么呢?
一次机会,被郝凯带到寺庙,一起站到佛像前,看着他虔诚地许愿,恍惚间竟有一种地老天荒的感觉。
那一刻,我的心变的很静很空,突然想让他在虔诚里许一份我们的未来。
走出寺庙时,郝凯在我耳边低语:“我许的是我们的天长地久,因为我发现我不小心爱上你了。”
一切的防卫就这样被他一句情话攻破了,我根本无法做到拒绝郝凯这个精品男人的诱惑。
那一夜,我的身体像牡丹一样被他打开,他的唇暴风骤雨般地落在我的每寸肌肤上。
疯狂中,郝凯一遍遍地说爱我,我是他心里最温柔的牵挂和爱恋。
听完,我的眼泪,四溅着。
郝凯对我的爱能有几分真诚,我自己都说不清楚。却在迷迷茫茫中把身体奉献了出来。
女人,都是一个虚荣而愚蠢,看着苏玉清为郝凯神魂颠倒我暗暗发笑,可是自己终究也没有逃脱被这个罩着美丽光环男人垂怜的渴望。
这些渴望,也许只会像烟花一样只有瞬间的绚烂,但我却情愿用青春来赌一把。
既然爱已不再,何苦死死相缠?
再见苏玉清,心里,因为对郝凯的怜悯而对她升出浓浓敌意。
有了郝凯撑腰,我也不再担心工作上苏玉清会对我怎样,何况,论思路,年轻张扬的我自然要比年老固守的她开阔的多。
为了表示对我的爱意,每次无奈地与苏玉清见面,郝凯都会提前告诉我。
时间长了,藏于心底的那种醋意就翻江倒海的汹涌而来。
我手上有一条长长细细,足可以把手心一分为二的手纹,用传统的话说,是扁担纹,有这种手纹的女子,多为柔情的外壳下有一颗坚硬的心。是的,我已经起了赶她出局的心。
不久,一张关于苏玉清和郝凯约会时的光盘附着照片以特快的方式落到了苏玉清的办公桌上。
我看到,她本来很白的肤色瞬间就没了血色。然后,就看到她匆匆找了郝凯,再后来,她就主动提出辞职。
临走那天,我看到她孤单地坐在那里,指甲无意识地划着一条条杂乱的痕,那些印记宛如杂草般地交错着,像她纷乱而疼痛的心情。
再与郝凯偷欢时,郝凯说苏玉清收到的光盘和照片里,还有一封信。
信里,把她的家人都调查很清楚,威胁她说如不离开公司,将会把她作爱的裸照寄给她的家人,把资料散布给社会上每一个认识她的人。
苏玉清怀疑是他夫人做的。出身良好的董事长千金,可能抹不开面子去跟她争老公,所以用这种手段逼她知难而退。
我无语,用指甲在他裸露的手臂上轻轻地划着。
“我给了她一笔钱,好好的安慰了她,她最后同意离开了。
因为,信中说,再坚持下去,她的父母也会受到威胁。”郝凯的嘴角不经意挂起一抹如释重负的笑。
我躲在他的怀里,静静地听着,没有作声。
郝凯盯着我,说:“第一见到你时,清清秀秀的,衣领的开口处露着小小的锁骨,神情倔强而具有杀伤力。我真没有看错你。谢谢你——夫人。”
我未否认,也未承认。
但他一句“夫人”却让我很受用。
为了拿到第一手资料,我用郝凯给我的钱请了私探,调查了苏玉清的家人,用钱买通苏玉清租住房屋的房东,安下了摄像头,并用郝夫人的口气写了恐吓信,因为我调查到,苏玉清是个孝顺的女子,而苏玉清的父母,则是一对教了一辈子书,视面子为性命的人。
“宝贝,我会更加珍惜,更加对你好的。”
郝凯俯上来,把我压到身下。我由被动变主动,在他的挑逗下,红唇微张,发出短促却柔滑似水的呻吟。油黑的长发披散在白色的床单上,像一朵盛开的黑玫瑰。
因为有郝凯,我并不担心,却没有想到,第一批裁员名单下来,我的名字却排在第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