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22年8月12日
天气:晴
她今天穿着跟往常一样的白色雪纺裙,穿上了纯白色的高跟鞋,散着头发,带了白色的蝴蝶结,画着淡妆,现在正站在镜子前面摆弄着裙摆。
她的头发很为柔顺,披在肩上,皮肤还是跟剥了壳的鸡蛋一样,白里透红,面庞精巧,夺天工一般。
真好看。
1. 笼
我合上写完了的笔记,放下了手里的望远镜,摆放在阳台的桌子上。
伸手点上了一支烟。
今天是我第一百五十三天看她了。
我之前是一个天文爱好者,后来失业了,半年来一直都待在家里。
偶然发现,我的公寓对面,住着一个面容姣好,芊芊身材的女生。
她相貌生得很好,人也很善良,我对她一见钟情了。
我对她有所了解。
她叫小薇,身高165cm,体重52kg,鞋子是37码的,今年23岁,生日是12月17号,她喜欢看村上春树的书,喜欢黄玫瑰,染过茶色的头发,她住在花园小区四号楼四单元,十二楼,1202,在外贸公司当文员,工号xxxx。
房子是她租的,每个月租金1300,她回家的路上有6个监控,有2个因为下雨损坏了,这几天正在修。
她很准时。
生理期是每个月的12号,会来5天,每天早上7点30分锁门,去上班,下午6点门锁会准时打开,两天一袋垃圾,两天洗一次澡,四天洗一次衣服……
我每天都会看她。
这半年来,我一直都会制造机会,让我们两个偶遇:我没有工作,偶遇还是很容易的,我每天都会装扮好,打好发胶,带着书到她上班的路上,与她擦肩而过,幸运的时候,还能闻到她身上茉莉花的香味,跟她面庞上略施粉黛的香气。
晚上回去她夜跑的地方,远远地望着她。
深夜里,我坐在窗户边上,拿着望远镜能看到她洗澡时的身影,隔着磨砂玻璃窗,虽然模糊不清,可完全遮掩不了她的美。
甚至有时候,我都羡慕可以浮在她身上的泡沫,可以亲润她的每一寸肌肤,将她环绕。
我甚至萌生过强暴她的想法。
把她按在床上,她不反抗。
她的表情很为微妙,时时刻刻勾引着我。
可是她从来没有意识到我的存在,在她眼里我只是路人,可在我的眼里,她像是猎物一般吸引着我。
她就是笼兽。
今天也不例外。
可今天有一件奇怪的事。
她是一个从来都不吃外卖的人,可今天她点了两份炸鸡,两份啤酒。
她男朋友来了。
应该是她的男朋友,我从来没有见过别的男人进到她的家里过。
我摸过,那啤酒冰凉,泛着白霜,今日分明是她的生理期。
我有些困惑,甚至有些怨念:分明是不爱她的人,她为什么这样心安理得地带回家里呢?
我紧张,辗转反侧,又不安地坐回了原来的地方,拿起摆在桌子上望远镜继续观望着。
她打扮得很是精巧,是为那个男人装扮的。
男人进门后的第一件事,伸手环住她纤细的腰际,男人有些强势锁住她的唇齿,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走,顺势外套脱了扔到她的沙发上,二人继续缠绵,一路从客厅到了卧室。
她最爱干净的。
男人像是顾忌些什么,伸手把窗帘关上了。
没了。
我暗骂一句。
一直坐在窗前,烟抽了一根又一根。
直到今天下午,她又重新拉开窗帘。
她遍体鳞伤。
男人却不见了。
屋子里也是凌乱,她独自去洗了澡,换了衣服,开始收拾房间。
我心里一凉,刚想放下手里的望远镜,忽然,她开始啜泣。
怎么了!?不是你心心念念的人吗?
我疑惑。
一个猜想涌上我的心头:那人根本就不是她的男朋友,她被人强暴了!
她还在哭泣,梨花带雨。
我心疼,抓心挠肝。
如果是我爱的人,我是不是应该去安慰她?
我急忙订了鲜花,三两步下了楼,可刚刚带着花跑到她家楼底下,那个男人又出现了。
跟我一样,同样带着花。
同样的黄白玫瑰。
跟我一样同样按了12楼的电梯。
我与他尴尬相视,我紧接着按下了13楼的按键。
“你也去求婚?”他问我。
他一手插进裤子口袋里,说得胸有成竹。
“不…给我姐姐的,她……”我没想好怎么回答,就匆忙答应着。
“哦。”他并不在乎我说了什么,只是寒暄。
一路无言,他到了12楼,接着就下去了。
我理亏,径直上了13楼。
没多想,接着顺着楼梯下了12楼。
楼梯口,隔着门,望见了男人拿着玫瑰花,小薇还是泪眼婆娑。
“我不喜欢你穿睡衣的样子,”男人语气不高兴,腾出一只手来掀开她衣领上的衣物,牵住小薇纤细的腰际,眼神不加遮掩,上下打量着她:“白色不是很好看吗?”
小薇反抗,嗓子里夹杂着水音:“别,我……”
男人没有给小薇挣扎的机会,把玫瑰花扔进小薇家里,男人伸手蹲下身子,一把抱起小薇的膝盖,将她整个人扛在了肩膀上,强攻而进,大力摔上了门。
又没了。
什么东西!
我愤慨,可又无可奈何。
看着手里的玫瑰花枯萎。
翌日。
“他打你了?”
“没……”
“你怎么还跟他在一起?”
“我不知道……”她的声响被喉咙里的水声淹没。
我迷迷糊糊睡着了,再醒来时男人走了,另一个女人的声响,应该是她闺蜜来了。
“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小薇再一次泣不成声。
“要不……”她闺蜜忽然压低声响。
“不……我太脏了……我…”小薇回答道,阻止了她闺蜜接下来所想说的话。
“报警吧,”她闺蜜安慰她道:“这样子下去他不把你打死了……”
“不能报警,不能……”小薇的声响又一次淹没在了泣声中。
我同样察觉出了事情的不对劲。
她好像在等我上门。
她上班去,我进到了她的家里。
我曾经在物业干过一段时间,这里实时的监控我知道,弄到备用的钥匙也是轻而易举,被人发现,那是更不可能的了。
虽然我已经观察她半年的时间了,可这一次,我还是第一次进到她的家里来。
这里面比我想象的更大。
白色的沙发,白色的冰箱,白色的墙,白色的电视,白色的盆栽,只有叶子带着一丝绿色,她比我想象的还要干净,地板一尘不染,一丝异味都没有,窗户开得很大,窗帘拖在地上,可依旧很干净。
最起码这里丝毫没有男人来过的迹象。
客厅,我走到她的卧室里,里面同样也是干干净净,垃圾桶里的垃圾已经被带走了,地上铺着的粉红色猫爪的地毯被清洗得很干净。
唯一比我昨天早上见到的多了的东西,是一个小笼子,只有巴掌大的笼子。
2. 情
她的床单整洁平整,我顺手拾起她叠放在床尾的珊瑚绒毛毯,将头深埋进那柔软温和的毛毯里,细嗅着那上面残存着的她的味道,那熟悉的茉莉花的香味,掺杂这她荷尔蒙的味道,跟她发丝一般轻软,跟她的身体一样新鲜。
那味道充斥着我的鼻腔,叫我欲罢不能。
她的穿过的衣物,她的床,她的枕头,她喝水的水杯,一切都吸引着我,我甚至能想象得到她细软的皮肤,柔软的手指,她太迷人了,我贪婪,她是我的。
可人就是这样,有了第一次,必然会去尝试第二次,第三次,若是尝到了甜头,更是会一发不可收拾。
我不是没有准备的人。
我租下了小薇对面的公寓,从物业那里调开了电梯里面的监控。
没有花很多时间,我重新装修了小薇对面的房子。
我现在可是个作家。
我每天还是会用备用钥匙打开小薇的家门。
傍晚,掐着时间,我离开,她准时回来。
可今天回来的不仅仅是她,还有那个男人。
男人像是道歉了,一路子上牵着小薇的手,还给她买了蛋糕。
小薇又一次穿了那一件白裙子。
“我,可不可以不穿白色的裙子……不方便……”小薇在男人跟前显得娇小,在他跟前显得不为般配。
“不方便什么?你打扮是给我看的,”男人不耐烦:“你想穿什么啊?”
“我……”小薇不自觉往下拉拉裙摆,面红。
“穿出去是给我长面子,还是给那些不老实的人看啊?”男人出言不逊,得寸进尺。
“我们分手吧。”小薇忽然开口。
“你说什么?”男人怒目圆睁。
他见小薇这副模样,接着就把手里的蛋糕扔了,径直从栏杆处扔下12楼,伸手抓住小薇的手腕:“我跟你谈恋爱,是看得起你,要不是……谁会要你!”
见着他就要伸手打小薇。
我从猫眼里看着,忍无可忍。
“你干什么!”我喊道,冲出了房门。
男人被我吓了一跳。
紧接着眼神中的疑惑变为了愤怒,一巴掌打在了小薇脸上:“你个贱人!果真藏了男人,你不是说你对面没有住人吗?”
小薇的脸接着变得通红,白净的脸庞上骤然生出了狰狞的掌痕,那是我半年来从未触碰过的,我保护了半年的小姑娘,被他如此戏谑在鼓掌。
小薇同样震惊地望着我。
又想向那几近疯狂的男人解释些什么,她的左右为难使得男人更加变本加厉,又是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她失力,径直摔倒在了地上。
我气急,一拳打在了那男人的脸上。
后来他离开了。
他永永远远地离开了,是我这辈子再也看不到他的离开了。
我知道那男人家住金龙路福鼎花园小区三号楼七单元502,他跟我一样没有工作,是个暴发户,凭着老家拆迁得来的两套房子,沿街收保护费一类的活,跟小薇家离得很近。
“我叫顾晨,是个作家,我新搬来这边,”我邀请小薇到我的新家里,跟她一模一样装修的家里,还没有完全装修好。
“你这边怎么跟我家里一样?”她环顾四周,有些疑惑地开口。
“哦,”我心慌,怕她看出端倪:“不知道,可能对称的楼型号也差不多,”我紧接着递给她一杯牛奶:“吓坏了吧,别担心,我就住在这边,他肯定不会再来。”
“哦,谢谢。”看她的面相,不像看出什么来,小薇接过牛奶,我头一次与她有肌肤之接,她的手指细软,面色清甜。
我不自觉有一些脸红。
我浅笑:“没事,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还请多多关照啊。”
“谢谢你。”
那一夜,我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
我满脑子都是她浅笑时的模样,她细软的手指,她崇拜我的眼神,她松软的枕头,她毯子的味道,她被打的柔弱感,她喝牛奶的样子,她的唇齿,她喉咙吞咽的样子,她娇羞的模样……我甚至想到了如果我们相爱了,结婚,有了孩子,她倚靠在我身上,我们的孩子在客厅里跑着……
可想而不可得,无奈,我起身,到阳台上抽烟。
不经意望过去,小薇家的灯还开着。
我有些震惊,掏出手机来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两点多了,掐了烟,回到房间里,透过猫眼望着,她就在楼道里。
只身穿着睡衣,轻薄。
我好奇,为什么她家里开着灯,她自己却坐在门外。
我开门,望见了她身旁的瓶瓶罐罐。
她看到我有些许震惊,可是又红了眼眶。
“这么晚了,怎么没睡觉?”我开口问道,低头看着她。
“他,他给我打电话了,说不会放过我的,说我下贱……”小薇说得有些哽咽,见她的模样,我更不知道如何是好,心酸,安慰道:“别怕,我在这里。”
“你怎么还没有睡觉?”她见我的模样还是有一些出乎意料。
“我一般是晚上创作,习惯了。我随口编了一个原因。”
“你之前是做什么工作的啊?”小薇好像缓和一些了,哑着嗓子问我,顺手递上来了一瓶啤酒。
“我一直都是作家。”我心猛得落空一拍,伸手接过她递给我的啤酒。
撒谎,我还是有些擅长的。
“你最近才搬过来吗?我看你有一些面熟。”她忽然盯着我开口。
我有些尴尬:“嗯,我可能有些大众脸,”我笑着,手里出了些汗,我自以为伪装很好,想着她总不应该没有见过我,我有些不自然:“我基本不怎么出门,到处写稿子嘛。”单手起开了手里的啤酒,喝了一口。
啤酒气泡绵密,一口下去,满口的腥苦。
“你是干什么工作的?”我开口。
“文员。”我当然知道。
“哦,文员好啊,”虽然早就知道,可我应该欲擒故纵一些,我埋头坐在她的身旁:“女孩子还是……”
她一口亲在了我的脸上。
我一愣转脸望向她,忽然一吻落在了我的唇角。
“怎么……”还未及我再度开口,她又一次亲在了我的嘴唇,温暖却又柔软,茉莉花的味道径直袭入我的头脑,再度反应过来,我的耳尖热得厉害,指尖也跟着颤抖。
她强攻,径直跪在了我的腰上,将我整个人禁锢在楼梯上,从我的唇齿一路向下。
我轻轻伸手握住她的腰际。
一时间的欲望上了头。
一夜。
翌日,我们在她的家里醒来。
简直跟做梦一样。
我不敢相信这已经成为事实。
我心爱的女人在我身旁熟睡着。
忍不住打了自己一巴掌,再望向身边人,这不是梦。
我起身环顾四周,这里还是跟我第一次来时一模一样,一样的毛毯,一样的橱柜,一样的笼子摆件。
我的梦想成真了。
我穿上了衣服,起身去了卫生间。
进门看到了浴室的窗帘关着。
我洗着手,抬眼打量着镜子里自己的模样,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可捷荣而至的却是厌恶感。
我出神。
撇眼间望到了镜子上的一丝丝印痕,像是时常打开,指尖摩擦过镜面的模样,看又隐藏得特别好,刻意隐藏的。我伸手,轻触那干干净净的镜子,直觉告诉我那绝对不是一面普通的镜子,轻轻扣动,
咔。
开了。
我的心脏不自觉落空,左眼皮跳得厉害。
“你还要多久……”
我吓了一激灵,甚至没有察觉到门外出现了一个身影,催促着我。
我收回了手,用衣物擦拭着镜子上残留着的我的指纹水渍,关好了那镜子:“哦,好了。”
我急急忙忙出了门。
“你赶紧回去吧,今天我还要去上班。”小薇与我擦肩而过。
“哦,好,晚上回来请你吃饭。”
“哈哈,”她轻笑。
我以为她会同意:“不用了,晚上还有聚会,”她思索:“后天吧。”
她越是犹豫,我就越想知道。
我点头离开。
趁她离开,我观察着四处无人,打电话关了楼梯口监控,开了她家里的门。
屋里还算明亮,可总阴凉。
我来到洗手间,迫不及待,伸手掰开了那镜子。
果不其然,那是一个镶嵌在墙里面的柜子,更确切的说是一个夹层,用一面不及我半指的镜子掩住。
里面有一本册子配着一支笔。
那是一本笔记。
“2020年3月4日,今天是我第一次观察他……他叫顾晨……”
她也在监视我!
甚至比我观察她的时间还要久。
我接着往下看着:“原本是一个跟单员,后来失业了……住在我对面的楼上,身高182cm,体重65kg,两个月剪一次头发……每天都会洗头,刮胡子,衣服一个星期洗一次,喜欢衬衫。鞋子是42码的,今年27岁,生日是3月5号,他喜欢望远镜,看星星,住在花园小区6号楼四单元,十三楼,1304……”
我看得脊背发凉:我想见到他,生活也跟着他变得规律,他每天早上会带着书,我与他擦肩而过,他面色还有些羞红。他抽烟,三天抽一包烟,哦,这几天多了一些,但很少见他喝酒……
我接着往下看去:他说是作家,近几天才搬到我家对面来的,他撒谎一点都不合适,果然男人就像是笼兽一般,只要女人使一些手段,他就会像狗一般乖乖听我的话,他很快,没什么本事。
我再往下翻去:那人也太烦了,要是能办掉他就好了。事情比我想象的顺利,一个没有学时,粗鲁莽撞的男人换来了一个好男人,干活不行,长得倒是好……
!
3.笼兽
我才是笼兽!
我强忍着不适,继续看去:可是他长得真的很好看,还能帮我,我真的爱上他了。
我再翻着,没有了。
戛然而止。
咔!
还没等我反应,门又响了。
打开了。
高跟鞋的声响。
小薇回来了。
“有人在那里吗?”
她停在了洗手间门口,忽然开口,我知道逃不掉了。
转身钻进了浴室,拉上了帘子。
我径直躺在了浴池里,里面虽然潮湿,可好在没有很多水,我平躺着,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眼看着那模糊的身影越来越近,愈发清晰。
坏了!
那册子还在我手中。
“哦,李总啊,”我听着她接起来了电话,她:“文件我已经拿到了,马上就回去。”
两声门响,她走了。
我小心翼翼地起身,好在手里的册子我一直护在身前,没有弄湿。
我继续等着,等着门外彻彻底底没了声响。
我轻轻放回了手里的笔记本。
掂着脚出门。
我自以为天衣无缝。
转眼就望见了小薇手里拿着文件,她站在我的身后,直勾勾盯着我。
骤然寒气冲上了我的头顶。
她黑了脸,眼中更像是有刀一般,话语也不像之前的温柔亲和,到更像是质问:“你怎么在我家?”
“我……”还不及我回答。
她接着道:“你在卫生间里干什么?”
“你为什么会有我家的钥匙?”
“你看到什么了?”
她接二连三的话语,我一下子接应不及。
我把手上的水渍蹭到身后的衣物上:“我东西落在厕所里了,”我自然有准备,从自己裤子口袋里掏出来了那一把钥匙,送到她眼前:“我出门,看到你的钥匙挂在门上,我也没有你的电话,也没办法跟你说,没想到你那么快就回来了。”
“哦,对,”她好像是想起来了什么,点头,眼里的戾气也弱了许多:“我的钥匙确实是从物业那里拿来的。”
我松了一口气,见她放下警惕,我绕身到她身侧后方,伸手轻抚她的肩膀:“你最近压力有点大,”趁机岔开了话题:“你回来干什么来了?”
“你衣服怎么湿了?”她又开口,紧盯着我湿了的衬衫袖口。
“没,没什么,”我磕绊了一下:“就是上了个厕所,洗手的时候不小心洒上了一点儿水。”
“哦,”小薇像是没了戒心:“我回来拿资料了,”她抬眼看着我,伸手要回了她的家门钥匙:“谢谢你啊,你走吧。”
“哦。”就这样被赶出来了。
“我姐给我寄来了一些护肤品,你拿去试试?”我开口道,顺手从口袋里掏出来了早就准备好了的一小支口红。
她没有多想,接过了我手里的口红,又自以为是地从包里掏出来了一盒烟递给我:“哦,对了,给你带了一包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的?”
我附和着她傻笑。
她怎么会不知道我喜欢什么。
“多少钱?”
“没有多少。”小薇转身要离开。
“我们交往吧。”我顺势开口。
剥开烟纸,叼了一颗在嘴边。
“好。”她看起来只是随口一答应一声。
她伸手从我嘴里抽出了那一根还没来得及点上的烟,送进了自己嘴里,面容上带着挑逗的笑容,转身就走了。
有意思。
“我哥呢?”
“你在说什么啊,你不要再纠缠我了,”我站在阳台上,抽着烟望着楼底下纠缠的两人,一个是小薇,另一个是一个年轻人,跟小薇她前男友一模一样的不理智,扰得人心烦意乱。
我在十二楼都听得清清楚楚,引得一群人围观。
“我们已经分手了,谁知道他去哪里了?”小薇摆脱开他来,想离去,却被一群行人拦住了去路。
我皱眉,把烟掐灭,顺手扔进了花盆里。
我下楼,挤过人群,伸手揽过小薇,她的肩膀像是抖筛一般,整个人带着哭腔。
“这是我老婆,”我言道:“你哥这么大的人说没就没,他又不是小孩子,你怎么到处乱咬人,说没关系就是没关系了!”
他上下打量着我,我知道那人留不得了。
我示软,假笑,伸手把裤子口袋里的我家门口钥匙悄悄塞给了小薇,亲吻她的头发安慰道:“先去我家里,别担心。”
我松开她的手,她便离开了。
我顺手递给他一支烟,他有些警惕,我掂量了一下烟,塞进自己嘴里,又重新递给他一支,谄媚一笑:“她最近压力大,别计较,有问题解决问题,她只是个女人。”
他这才接过了烟。
“你哥怎么了?”
“失踪了,很久了。”他回答我道。
我拉拢他过来,皱眉:“报警了吗?”
“没有。”
“放心,他一个大男人,肯定不能没了。”我如释重负,拍拍他的肩膀。
他肯定不会报警,那个男人干过出格的事,要是报警了,他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他人找不到了,再说他二人已经分手了,也纠结不到什么了,想必他的为人你也有些了解了,我觉得你会比我清楚怎么做找什么人是好,”我摊摊手:“我只希望不要来打搅我们的生活了。”
电视机响起:前日下午在垃圾站发现一名男性尸体,从体貌特征来看,死者30岁左右,身高178cm,右手有纹身,后脑勺和胸腔均有伤口,死亡原因还在调查当中。
我若无其事关掉了电视。
小薇却看得出了神。
“别看这些没用的。”我道。
她面色有些惊恐,转接而成了红着眼:“晨哥,我杀人了。”
“瞎说什么啊,”我强笑,伸手轻抚她的发梢:“难道你还认识那电视上的人吗?”
“他就是我的前男友。”
我假意无所谓点头:“然后呢?”
“我把他杀了。”
“没关系啊,这怎么样,最起码他不会再来麻烦你了,不是吗?”我摊摊手。
“你知道?”
“嗯。”
“对不起晨哥,”小薇冲我道歉,她向我坦白了:“我们在一起的前一天,他找到我,跪着求我,我拒绝他就恼羞成怒,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我只是拿花瓶打了他,我真的不知道他会……晨哥,我喜欢你,我从搬来这个小区的第一天就喜欢上你了,很久了,我都制造机会跟你相见……”她越是这样,我好像越是反感来了。
我好像烦了。
我叼起一根烟,坐在她身旁,将她搂入怀中,安慰道:“放心,我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嘛,”我思考:“警察不是已经在调查这件事了吗,你在我家里躲几天,我去处理一下,好吗?”
“好。”她答应了。
“放心,我说了,不会再让他出现在你的视野里了。”
翌日,电视上又播报起来了,在同一个垃圾桶又发现了一具尸体。
我自然见怪不怪,因为就是我干的。
我说了我会保护好我的女人。
日期:2022年10月17日
天气: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发现我自己也有记日记的习惯了,之前还从来没有意识到,毕竟在小薇家住的也不是很习惯。
小薇真的以为是她杀了那粗鲁蛮横的人,那人确实被她用花瓶砸晕了,可总归没有死,她有些害怕,独自到楼道喝酒,也是那一天我们二人在一起了,最起码睡在一起了。
我起夜,看到了那流了半浴缸血的人,奄奄一息的人,那人脸上的表情依旧不可思议,甚是不屑和愤怒,我没有犹豫,顺着他后脑勺上的伤口,拿起水果刀来,贯穿了他的心脏。
这样不是很好吗?
反正没有人再来打扰我们了。
双向奔赴的“爱情”。
后来警察发现那人牵扯了些别的案子,以为是仇家上门,便也没再追究些什么。
我又一次合上了笔记本,抄起我望远镜旁边的烟来,伸手点上,阳光穿过窗子映射进我的家里,我犹豫,又掐灭了手里的烟。
毕竟我现在可是个作家,要做的事很多,还要写很多故事,给所有人。
“小薇?”我喊道。
没有人回应。
我皱眉,起身往我的卧室走去:“好了好了,我不抽烟了,孩子闹你了吗?”
我推门进去。
小薇在离我最近的笼子里,我伸手掀开盖在她笼子上的黑布,她全身赤裸着,小腹微隆,双目无神地望着我。
我伸手进去,心疼地轻抚她的面庞:“对不起啊宝贝,我也担心你离我而去,再坚持坚持,我们的孩子很快就会出生了……”
她麻木,没有回答我。
我给她盖上了黑布。
可第二天她就撞死在笼子里了。
我叹息。
又重新回到了我的阳台上,我的望远镜跟前,看看我的下一个目标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