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后,阴道壁开始干燥萎缩,每当阴茎插进来,就有划伤似的疼痛,不用润滑剂的话做不下去,这种痛让我很烦恼。然而同时我也明白了,只要借助润滑剂的力量,还是能保持性生活的。(中略)五年过去了,我垂头丧气地衰老了。”
“闭经之后,女人身体的所有部位都开始变得干燥,萎缩,出现褶皱,这种变化是无法阻止的……”在55岁那年,日本女诗人伊藤比吕美用真诚、赤裸的笔触,分享自己更年期的经历。
衰老,闭经,照护丧亲,丧失性魅力,再也减不掉的赘肉与失控的更年期……伊藤敞亮又美丽地直面生而为女的难堪与难言之隐,在她看来:“美还是不美,都去他的。变老意味着自由,全新的自由。”
本文摘选自《闭经记》,经出品方授权发布。
终于轮到我了,闭经
我搞不明白,这么热,是因为全球变暖,所有人都觉得热?还是只有我?
年轻时,冬寒夏暑我都不在乎;倒不过来时差和旅行疲劳什么的,也和我没关系,我是钝感族的。
现在上了年纪,变得敏感得要死。飞完一趟洲际远航,迟迟倒不过来时差,一瘫就是十天。下半身和腰部更是血行不畅,凉凉的,与其说是畏寒,不如说是一种疼痛。内裤也眼瞅着越买越大,过去连阴毛都遮不住,现在一直拉到肚脐眼儿以上,高高的。无论如何最难忍的,还是这种热。
时值十一月。人们都说好容易熬完了盛夏和秋老虎,天气终于冷下来了,我在这个时候去了东京。
南加州这地方,往好里说,是气候好;往坏里说,是天气没有变化。没秋天,没冬天,只有强力干燥版的春天和夏天。天暴蓝,阳光强烈。这种阳光对中年妇女来说,极其残酷无情。
南加州的中年妇女都不在乎阳光如何如何,结果就是每个女人都晒得焦兮兮的,浑身斑点,但人家不在乎。我也想学着不在乎,无奈我经常回日本,日本女人个个皮肤又白又光滑,就我一个人是南加州款的,浑身焦黑,总有点儿不自在。
既然没有秋天和冬天,那么无论天气,还是文化,就连地上长的植物,都没有阴影。不存在寂寥情调。没有Wabi – sabi (侘寂),寿司里倒是有 Wasabi(山葵芥末) 。这里的人们热情友好,表里如一,就像晴空下的晒鱼干(比喻)。人们的脑子里估计也是晒鱼干。我家最小的女儿就是个“晒鱼干”,都高中生了,整日不学习,快活得没心没肺。
大女儿和二女儿已经离开了家。老二因为还在上学,偶尔还会回来一下。而老大自从离开家,就没见过她人影儿。
我还有个夫。因为我找了个比我年纪大很多的,所以他现在是个老头儿。家里还有俩狗,一大一小。个头小的正年轻,大块头的已经是老狗了。
在日本熊本县,我还有个父亲,和狗一样老,啊,不对,比狗衰老多了。老父亲一个人住,所以我经常从南加州横穿太平洋回熊本。
朋友们给我发邮件说日本可冷了,最好穿厚点。我就信了,往行李箱里塞了毛衣和羽绒服,飞到了东京。
着陆前,机长告诉大家,东京地面温度八摄氏度。我预感到了冷,心里正高兴呢,一落地,成田机场大楼里暖气堪称咄咄逼人,等出了海关走到外面,我已经热得浑身是汗。